雁门关情思

作者： 李坚毅

 

高耸的山脉

自杨继业的铁臂上绵延伸展

伸展为一道雄关

沙粒般的箭簇

纷纷坠地

 

万丈壑底间

凛冽的塞风怒号岁月的阴冷

千仞绝壁上

千年的冰雪闪射历史的威严

雁门关，雄踞其上的雁门关

傲视苍穹，俯瞰塞北

直面南来北往的大雁

 

生灵涂炭的朝代

却把它降格为一个驿站

十万铁骑嗒嗒而来，鞭梢一指

开了雁门，断了长城

跃马弯弓间，踏起中原的无边尘烟

 

大雁瞠目，塞风空叹

勇猛与雄关，怎么也扶不直

打着软膝的那个时代

——勇猛被腐败遥控，只能是悲剧连连

缺了魂的天险，恰似一道小小的沟坎

 

烽火台

 

一柱柱狼烟，以千年光阴的速度

穿过传说，穿过线装书，飘入渺茫的上古

喋血的冷兵器，有的陪葬，有的摆进玻璃罩

流落民间的，改头换面，与炊烟为伍

只有烽火台，肃立高高的土丘或山峰之上

 

这没有声带的喉咙，这黄土夯实的堆土

这淤积血泪的眼眶，这磷火闪烁的坟墓

星月下，风雨里，呈现一段段永久的伤口

结伴寒鸦，容留蜥蜴，蚂蚁，替那些长眠的

一代代将士，戍守着，没有尽头的荒芜

2011-5-27改旧稿